奶气

“……”叶南思觉得杭千牧可能脑子有病……
  哪有人平白无故能“嘤嘤嘤”的？他一定是故意想看她笑话。
  她上身往后仰，离他远了一些，也将那张冷隽的俊脸看了个清晰，嘴里含糊地挤出几个字，“嘤不出来……”
  眼瞳湿漉漉，语气轻软。
  面对她这模样，换做是其他克制力弱一点的人，早该整个人里里外外都酥了。
  杭千牧眸底微微一颤，神情骤然沉郁了几分。
  他手掌朝她的脸伸去，虎口卡在小巧的下巴上，指腹在那滑嫩的肌肤上轻摩挲。
  叶南思觉得痒，身子更加后仰，想要躲开这只手。
  他的视线充满了观察和审视的意味，让她觉得渗得慌。
  “你看什么？”她忍不住轻声问。
  那软糯的声音让杭千牧思绪更乱，所以他瞪了她一眼，警告着她，“别说话。”
  他习惯掌控一切，但是她却总能跳脱在他掌心之外。
  现在她就在自己面前，或许像方一谦说的那样，他只是想女人了，和她睡上一觉，事情就解决了。
  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忽视和忍耐，好像就成了一场笑话，他被自己的欲望掌控，也等于被面前这个女孩掌控着。
  这是杭千牧最不能忍受的。
  叶南思想说话又不敢张嘴，憋得有点难受，脸颊很快漫上了红晕。
  半晌，杭千牧那犀利的目光最后锁在她唇上，薄唇里溢出了一句话，“这张脸，也就这样吧。”
  在叶南思惊愕的眼神里，他收回了手，目光下移，瞥过那精致的锁骨以及一字裙下包裹的身子，“身材……也不特别。”
  “杭总，你这是人身攻击。”叶南思想起昨晚他说她丑的事了，语气有点蔫了下来，“你是第一个这么贬低我的人，我记住了。”
  哪个人不把她夸的天花乱坠，只有他说她丑。
  他才是欲擒故纵吧。
  “记住了，然后呢？”杭千牧微微挑眉，一手撑在了她身后的吧台上，上半身忽然倾了过来。
  叶南思缩了缩肩膀，这个姿势让她有点慌，低垂的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。
  大概心里知道他不会真的伤害自己，所以她又壮了壮胆子，“杭总，我觉得是你的审美有问题，因为肖恩哥也说了，我时常都是因为太美而挑不到合适的剧本。”
  她声音有点低，像小学生一样将每一个字眼都咬得很清晰，试图着说服他，但是这样反而显得她有点奶声奶气的。
  撑在吧台上的手微微用力，杭千牧压下喉咙涌起的痒意，眼底却愈加黑沉幽邃。
  他忽然伸手，大掌罩在那张白嫩精致的小脸上。
  “？？？”叶南思当真被他弄得一头雾水。
  等她扳开脸上那只作恶的大掌，她的头发丝都变得乱糟糟的了。
  而对面的那人已经转身走开。
  叶南思呆呆看着他的背影，伸手在被无意间摁出了指印的脸上摸了摸，她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。
  也幸好她已经卸妆，不然现在肯定会变成花猫。
  郑管家刚好从玄关进来，杭千牧头也不回吩咐着，“给她安排一个房间。”
  “好的，先生。”
  郑管家颔首后，看向吧台前漂亮的小姑娘，“小姐，请跟我来吧。”
  这小姑娘才多大啊……
  但是这懵懂呆萌的样子，看着倒是无害，应该不像那些前赴后继往先生床上爬的女人。
  叶南思捋顺了头发，小步走了过来，“叔叔，麻烦您了。”
  郑管家愣了一下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他呢。
  他将叶南思带到了一个明亮宽敞的房间，说道，“叶小姐如果有其他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。”
  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，但是却没提其他要求。
  郑管家顿了一下，然后退了出去。
  第一次和这么乖巧的孩子打交道，他还有些不习惯。
  这些年，先生的长辈那边偶尔会安排一些女人过来，性感妖娆的，青春动人的，知性大方的，但是每次都是进门不到半分钟又被先生阴沉着脸丢了出去，后来直接是不让进门了。
  原来先生不是不喜欢女人，只是没遇到喜欢的款？
  房门关上后，叶南思肩膀微微耷拉了下来，她低头看着自己一字肩小裙子，星空灰的布料上蹭了白绒绒的狗毛，她心里是崩溃的。
  她没有收拾行李过来，但是这里准备的东西倒是齐全了。
  衣服，洗漱用品，甚至还有女孩子的护肤品化妆品。
  她刚要去洗一下，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。
  杭千牧径直走了进来，一惯严肃冷沉的俊脸，黑眸藏着乌压压的阴霾，那长腿三两步就走到了她面前。
  “杭千牧？”叶南思有些迷惑，所以直接喊了他名字。
  她以为他至少会跟她谈什么交易或者协议的问题，但是他只是严肃地盯了她两秒钟，又蓦地转身离开了。
  叶南思：“……”
  ——
  这天晚上，叶南思没再看到杭千牧。
  事实上，她完全搞不懂杭千牧在想什么。
  他好像很想和她睡，但是又……做不到？
  叶南思脑子里冒出了一个诡异的想法，来来回回想了很久，导致她一夜没睡好。
  第二天她顶着一双熊猫眼进剧组了。
  杭千牧下楼的时候，佣人正在收拾餐具，他蹙了蹙眉问，“她人呢？”
  佣人愣了一下，倒是旁边的郑管家出声了，“叶小姐刚离开了，她说她要去……剧组？”
  是他眼拙了，那小姑娘竟然还是个演员。
  可是她完全不像是混过娱乐圈的人，又或者是演技太好了？
  杭千牧听了，神情一下子凝固了。
  “先生，早餐准备好了，需要送上来吗？”郑管家询问。
  杭千牧刚欲摆手，但是顿了一下，又在餐桌前坐下了。
  郑管家示意佣人去端早餐，他看了眼杭千牧的脸色，准备退下去。
  这时候外边传来几声狗叫声，郑管家想了想又说道，“刚才叶小姐离开的时候，院子里的萨摩耶跑了出来，跳到了车里，把叶小姐吓哭了。”
  杭千牧侧目看了眼落地窗外面，隐约能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晃动。
  “叶子。”他嘴里丢出了两个字。
  “什么？”郑管家愣住。
  “以后它叫叶子。”
  “……好的，先生。”
  郑管家有些莫名其妙，怎么感觉先生的心情好点了呢？
  叶子吓到叶小姐，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？
  “先生睡得好吗？”郑管家忍不住问道。
  这几年先生好像很少有安稳觉，后来心理医生都成了常客。
  杭千牧目光转回来，长指在桌上轻敲了几下，嗓音难得有些慵懒，“嗯。”
  倒是一夜无梦。
  那女孩，果然是有点用处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