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今晚月亮真好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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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是身处冰天雪地,白茫茫无颜色,却又让人浑身发冷。 可这不过是个今日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。 赵凰歌却又开了口。 她说:“今晚月亮真好看。” 她声音含糊,萧景辰没听清楚,但见她眉眼中的难过几乎要溢出来,到底是有些心软,问道:“公主说什么?” 赵凰歌神情迷离看向他,无声的弯了弯唇,眉眼里的难过却更重了。 她轻轻出了一口气,轻声道:“国师,你看月亮。” 萧景辰顺着她的指引看去,从这里可见窗外月。 已是二十了,月亮算不得圆,因着今夜有乌云遮挡,甚至连这么点月都看不真切。 可她却看得格外入迷。 “人间的月亮是最好看的,有风的味道,有万物的颜色,还有温度。” 她声音里似是感叹,又带着些虚无缥缈的雾气。 人间真好啊,做了魂魄,才知道活着真好。 她说这话的时候,分明是面无表情的,萧景辰却觉得,这句话里藏着她的心事。 然而下一刻,便见赵凰歌偏头看他:“国师,会唱曲么?” 萧景辰一顿,若不是她眼中的情绪,他几乎以为她又要戏弄自己。 “不会。” 他撒了谎,赵凰歌却不以为意。 她轻笑一声,道:“那本宫唱与你听啊。” 赵凰歌原就不是要征求萧景辰的意见,所以在说完这话之后,她自顾开了口。 “青天有月来几时?我今停杯一问之。” 小姑娘的声音很好听。 褪去了往日里与他针锋相对的锐利,又收起了自己的尖牙利爪,如今看起来,便是一个又乖又软的孩子。 才刚十五呢。 萧景辰捏着经书的手微微一收,才有些心软,却听得她又继续唱。 “古人今人若流水,共看明月皆如此。唯愿当歌对酒时,月光长照金樽里。” 最后两句唱完,她的眉眼彻底的低沉了下去。 她趴在桌案上,将自己的头都埋了起来。 萧景辰看不到她的模样,只听得她在低低的呢喃:“今人不见古时月,今月曾经照古人。” 这话里,潜藏着无助与仓惶。 萧景辰任由她这样趴着,看向她的眉眼也深沉了几分。 她情绪不太对劲,他感觉的出来。 可这些不对劲儿,又让他的情绪也随着压抑了起来。 萧景辰没来由的想起了她的命格。 三次测算,他以心头血为祭,却半分天机都没有窥探到。 冥冥之中像有什么在指引自己,又在阻挡自己。 可…… 窥探不到她的命格,他却窥探到了些别的。 长公主赵凰歌,与他当有些牵扯。 他才想到这里,却见赵凰歌骤然抬头。 一双眸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,一扫先前的颓丧,取而代之的则是笑意。 她依旧用那甜软的嗓音去问他:“国师,本宫唱的好听么?” 萧景辰先前所有的打量,便都瞬间烟消云散了。 眼见得对方避开自己的目光敷衍的点头,赵凰歌却是笑了起来:“本宫也觉得好听。” 她说着,看了看窗外的月色,复又收回了目光,无声自嘲:“乱了朝华岁月,乱不了头顶这一轮明月。今夕何夕,何夕是今夕?” 酒意将退未退,她陷在茫然与清醒之中,既挣脱不出来,又沉沦不进去。 前世今生在酒意的加持之下,仿佛如同一张被撕扯开来的纸,拼凑起来难,却又能窥见半分真相。 她眸中满是深沉,哀伤与自嘲明晃晃。 那一瞬间的眼神,恍惚让萧景辰生了一种错觉——他的心都被人抓住了。 一双无形的手,抓着他的心。 这感觉太奇怪了,萧景辰骤然起身,面上也露了痕迹:“公主,你该回去了。” 他觉得,自己不能再与赵凰歌共处一室的待着了。 若是清醒着的赵凰歌,必然可以看出萧景辰潜藏在平静之下的波涛暗涌,可是现在她醉了。 听得萧景辰的话,她恍惚的点了点头,应道:“是,本宫该休息了。” 她起身的时候,还不忘记将花瓶抱在怀中,站在原地四下环顾,却并未出去,而是转身进了内室。 萧景辰才稳了自己情绪,就见对方直接进了自己的寝房,呼吸一顿,忙的追了上去:“公主,你走错了。” 赵凰歌已然站在了内室,望着这简谱的室内,却又诧异的看向对方:“嗯?” 自喉咙里溢出来的疑问,让萧景辰捏着佛珠的动作加重:“这是贫僧的寝房。” 他试图与她讲道理,却见赵凰歌眯了眯眼,反问道:“国师难道不知,普天之下莫非王土?” 这话实在是理直气壮的很,萧景辰一时被她的气势惊到,险些要问一句:公主难道不知,何为脸皮? 可最终,他到底没说出这话来,只是看向刚进门的绵芜:“将公主带走!” 方才有片刻功夫,他竟然莫名的心疼了赵凰歌,对她心怀悲悯。 现下他只想将那点悲悯心摁在地上丢到水里,叫它永不再出现。 绵芜也被这变故惊到,她怎么也想不到,自己不过是取个醒酒汤的功夫,怎么自家公主就已经发展到要睡国师的床了?! 她将小食盒放在桌案上,上前要去拉赵凰歌,谁知下一刻,便见赵凰歌将花瓶放在床上,自己转手就抱上了床柱子:“放肆!你居然让本宫走?该出去的是你才对,本宫要睡了!” 这话说的盛气凌人,可惜那动作却像是个圈地盘的小狗似的。 萧景辰又气又无奈,一旁的绵芜更是目瞪口呆。 她家公主什么时候有过这模样? 这是真喝糊涂了! “赵、凰、歌,你到底走不走?” 萧景辰的神情满是危险,往日里的端正自持,现在倒是多了些正邪难辨来。 宫灯的光芒洒在他脸上,男人的神情便随着那飘摇的烛火忽明忽暗。 然后,他便听得赵凰歌倒打一耙:“是本宫该问你才对,你到底走不走?不知道本宫要睡了么,居然还盯着看,无耻,无耻!” 她一连两个无耻,终于把萧景辰气得拂袖而去。 只是临走前,对方看着她的眼神,莫名让她觉得脖颈都凉凉的。 …… 萧景辰被气跑了,赵凰歌抱着床柱子不撒手,绵芜劝了半日,到底不敌赵凰歌,只能忍着不安让她在这里睡了。 赵凰歌如愿以偿,可大抵是因着才做了恶,被萧景辰在背地里诅咒了,所以在梦里,她终于不安稳了起来。 她不可控的再次梦到了前世,可这一次,却梦到了她的生辰宴。 那年,她二十五岁,掌权已近十载。 赵杞年为她预备了盛大的寿宴,宴请了文武百官,却将宴会上的舞者,全都换成了娈童。 清一色青葱少年,生的唇红齿白我见犹怜,直让满朝文武哗然。 赵凰歌忍着没发作,宴会散了之后,直接将人堵着问他:“人是你找来的?” 赵杞年笑的温和:“姑姑为北越立下汗马功劳,不过几个娈童罢了,若能讨您欢喜,也就不枉费侄儿的一番心思了。” 这话说的戳她心窝子,赵凰歌几乎气红了眼,冷声道:“讨本宫欢喜?赵杞年,你是疯了,还是嫌弃这北越皇室的名声太好,非得糟践了它?!” 这些年,她的名声越发坏了。 分明是为了北越,到现在还没有嫁人,可民间却传她是荒淫败坏,与娈童厮混,才不愿意嫁人的。 甚至民间多有编排,说谁若娶她进门,怕是生十个子嗣都得不了自家一个种。 朝臣对她不满,不敢明着来,可暗地里谁不骂她一句祸乱天下淫乱不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