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节
这口气,如何能忍? 长公主回过神来,也愤怒上了,骄傲自负的她与孟天石想法一致,铁定是昨儿个她下了卢剑面子,卢剑心胸狭窄,今日就泄愤似的回敬她,直接一道圣旨抢走了她儿的心上人。 卑鄙无耻! “我儿,你放心,只是赐婚而已。从赐婚到正式成亲,少说也有半年,半年内,娘亲一定帮你将心爱的女人抢夺回来!”长公主一甩广袖,信誓旦旦道。 孟天石听了,直言拒绝:“不,我自己的女人,我自己去抢回来!” 第142章 时光飞梭, 一转眼舒适的春天过去了,迎来了六月酷暑。 热浪熏人,花圃里的花儿全被烈日烤得蔫蔫的, 提不起劲, 更别提人了。林灼灼天生怕热,且比一般姑娘更怕热三分, 进入夏天,就整日团扇不离手, 扇啊扇的, 还是……扇不走夏天的炎热。 “好难熬啊。” 入夜, 林灼灼只着一身薄如蝉翼的寝衣, 还是热得难受,时不时拎起枕边的团扇, 扇啊扇的,可还是热出了细细密密的汗。 黏黏糊糊的,林灼灼忍受不了, 只得唤碧岚备水,再次起身去净房冲凉。 还没到三伏天呢, 她家姑娘就一夜冲凉三四次, 真到了三伏天, 还不知要怎么遭罪呢, 碧岚打心底里心疼体热怕热的主子。 “碧岚, 你去打盆凉水搁在床头小几上, 等会热了, 我直接用巾子蘸水,往身上抹抹就凉快了。”冲完凉,林灼灼实在怕了热出臭汗的滋味, 一边扇着风往卧房走,一边吩咐道。 “姑娘,总用凉水不好,尤其夜里,容易寒气侵体。”碧岚随着林灼灼进房,小声劝道。 碧岚打小伺候林灼灼,对林灼灼的小聪明非常清楚,姑娘嘴上说着帕子蘸水,热了就抹抹。实际上,根本就是整块湿乎乎的帕子,直接贴在裸0露的胳膊上,一整夜,不带拿下来的。甚至,湿漉漉的帕子直接搁放在腰肢上。 这样长时间披着湿帕子睡觉,很容易寒气进入体0内,对姑娘家不好的。 正因为如此,萧盈盈一早就叮嘱过碧岚,务必监督林灼灼,今年不许再这般做的。 “碧岚,没有凉水和湿帕子,真的太难熬了。”林灼灼一屁股坐在床沿,撒娇似的晃着碧岚手臂。碧岚比林灼灼年长三岁,从六七岁起就伺候在身边,是伴着她长大的,可以说亲如姐妹。 是以,面对碧岚,林灼灼撒起娇来很是自然,坐着的她微微仰起脸,朝站立的碧岚撅着嘴。 “姑娘,真不行。就在今日傍晚,郡主还特意招了奴婢过去,好一番严厉敲打呢。”碧岚意志坚定,不为所动,斩钉截铁地再次劝道。 俨然是一个铁面无私、不徇私情的判官。 林灼灼:…… 见撒娇无用,碧岚还搬出娘亲来压自己,立马悻悻地收起撅着的嘴,还有些耍脾气似的……一把背过身去躺下,扇子也不扇了,“啪”的一声甩去床角,然后气呼呼地闭眼,再不搭理胳膊肘往外拐的碧岚。 碧岚:…… 很有些委屈,但郡主的决定确实是为姑娘好,姑娘家的身子受了寒,寒气入体,日后会子嗣艰难地。 宁愿热着,也不能身体受寒啊。 但碧岚也知道,姑娘确实是热得难受,最后想了想,索性自个不睡了,从临窗的八仙桌上拿来一把大大的蒲扇,坐在床边的矮圆凳上,不停地给背对自己的姑娘打扇。 如此,有了连续不断的风。 可热如蒸锅的夏夜,风都是热的,怎么扇也凉爽不了,顶多是不再热得冒汗,稍微舒服一丁点罢了,该热的还是热。遂,就这样扇了半个时辰,怕热体质的林灼灼还是没能入睡,直到快二更天了,上下眼皮困得直打架了,才终于迷迷糊糊要进入梦乡。 嗯,真舒服,还是梦里好,一阵清凉的风袭来,那风似从雪山之巅下来的,夹着雪的丝丝凉气,在闷热的夏夜徐徐吹来,林灼灼登时就爽呆了。 实在是太舒服了,后背享受完,林灼灼又迷迷糊糊中翻过身来,面朝外,继续享受着雪山下来的凉气。 小眉头舒展开来,红润的唇瓣弯出甜甜的弧度。 正分外享受时,忽地,林灼灼察觉一簇小火苗燃烧了起来,从足心缓缓往小腿蔓延,还伴随着粗粝的摩挲感…… “嗯……”睡得迷迷糊糊的林灼灼,轻轻呢喃,闭着眼一脚踹向小火苗,要将它踹飞。 岂料,一脚过去,竟踹到了什么硬物,踹疼了她的大脚趾头。 林灼灼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,然后就见一道黑影坐在她身旁,屋内昏暗,林灼灼睡觉素来是彻夜燃烧火烛的,可眼下丝毫烛光都无,显然是被贼人灭了,借着涌入房里的淡淡月光,大致瞧出是个束发的男子。 与此同时,林灼灼清晰地感知小腿上乱窜的,根本不是什么火苗,而是男人火热的大掌。踹疼她脚趾头的硬物,正是男人肌肉喷张、线条紧实的手臂。 采花贼? 惊得林灼灼张嘴尖叫。 显然,男子比她反应迅速,大掌闪电般捂住林灼灼小嘴,生生将她即将冲口而出的尖叫给堵了回去。 “灼灼,是我。”男子压低身子,语气镇定,又柔又轻,似四月的绵绵细雨。 好熟悉的声音,这声音的主人是……林灼灼听了后,原本即将跳出嗓子眼的心,立马落了下去,渐渐适应了黑暗,双眼逐渐明亮起来,隐隐瞧出凑近她脸庞的那张俊脸很是熟悉,与他雄浑低醇的声音一样熟悉无比。 正是她的四表哥。 也是她的未婚夫,睿王卢剑。 看清楚男人是谁后,林灼灼瞬间不怕了,取而代之的是欣喜。因为自打赐婚后,她就没见过四表哥了,四表哥足足消失了两月有余。 但欣喜很快散去,羞涩和害臊浮了上来。跪接赐婚圣旨的那一刻,林灼灼就知道四表哥会更不要脸的欺负她,但发生不要脸画面的场所,她以为顶多是上回那般在私下幽会的酒楼,哪里料到,四表哥会直接模仿采花贼,夜闯香闺。 “四表哥,这样不好。”林灼灼掰开四表哥捂她嘴的大掌,小声嘟囔道。 “两个月不见,你想不想我?”卢剑答非所问,手指还霸道地下滑,最终停在某座山边沿,点了点道,“这里,有没有思念我?” 林灼灼霎时臊得不行,一张脸红得简直要滴血,这人……哪有一上来就直接指那的?虽说指着的下面是心脏所在的位置,她也知道,四表哥只是想指着她的心问,并非纯心揩油。但那里到底不是可以随意乱点的嘛。 总之,被卢剑这般一点,林灼灼面上的绯红迅速蔓延开来,一路蔓延至耳侧和下巴,就连一向白皙的脖子也羞成了粉色。胸脯也起起伏伏。 林灼灼连忙逮住男人霸道的手指,握紧了,隔离开来,不让它再瞎碰。 卢剑见状,一声轻笑,愉快地催问:“快回答啊,你这里有没有思念我?”边说,另一只自由的手在林灼灼眼前晃了晃。 提醒她,你抓住本王一只手没用的哟,还有另一只手可以摸你。 林灼灼:…… 没见过这样厚皮脸地逼迫人的。 在另一只爪子的威胁下,林灼灼终于羞涩地呢喃出声:“想……想你。” 声音蚊子大,但凡听力不好的,都要听不见。 很显然,卢剑耳力非凡,遂,结结巴巴的“想你”二字,卢剑听得清清楚楚。然后,卢剑收回自己威胁她的大手,两只手都收了回来。 林灼灼见了,松了口气。却不想,这口气刚松到一半,就见卢剑身子一歪,直直侧躺下来。林灼灼本就是挨着床沿睡的,她的身子和床沿之间没多少空隙,卢剑这般迅速地躺下来,身子直接就紧紧贴上了林灼灼的。 直接成了两人睡在一块。 林灼灼吃了一惊,本能地要后退,卢剑倒也没阻止她的后退,只是在林灼灼后退时,跟着她一块动罢了。 总之,林灼灼后退,卢剑就前进。 林灼灼后退几寸,卢剑就前进几寸,两人身子始终紧紧贴着。直到林灼灼后背紧挨着墙壁,退无可退了,两人才不动了。 “四表哥……”这样亲密的姿势,炙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,是霸道又蛮横的男性气息,如山岳压迫而来,林灼灼紧张极了,忍不住唤出声。 “怎么了,你怕我?”卢剑轻笑出声,看出林灼灼的紧张,安抚似的轻轻拂上她的脸。 怕他? 林灼灼很认真的想了想,自然是不怕的,心里喜欢着这个男人,又怎么会怕他? 只是…… 林灼灼脑海里迅速闪过小册子上的画面,多年的教养让她做不出婚前偷尝禁果的事来。 似乎看出了林灼灼心中所想,卢剑笑着重重捏了她脸颊一把。 “哎哟。”林灼灼一阵吃痛。 “傻瓜,本王是那么把持不住自己的人吗?我答应过你,婚前不对你做过分的事,就绝对不会做。”卢剑轻声笑道,再次抚了抚她嫩嫩的面颊,这肌肤真嫩滑啊,也不知怎么长的,竟是比那花瓣还柔嫩三分,令他爱不释手。 两人紧贴半晌后,卢剑察觉自个某处有些不对劲,怕被林灼灼察觉,也怕自己会走0火、把控不住,暗暗咬了咬牙,卢剑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,随后自觉地撤退了身子,不再紧贴她。 卢剑这一撤退,就足足后退了十来寸,直接退到了宽大床榻的中央去。 然后,卢剑脑袋落在了林灼灼的枕头上,这是一个粉红色绣牡丹花的枕头,上头的牡丹花徐徐绽放,美不胜收。但卢剑瞅了一眼后,低声笑道:“灼灼,换个图案吧,我都是你未婚夫了,怎么也得来个应景的啊,双宿双飞那种,好不好?” 林灼灼:…… 没见过这样的,她还没嫁他呢,就挑剔上她闺房里的摆件了。 不过,见男人自觉地离了自己身子,没像上回厢房里那般急哄哄地欺负自己,林灼灼倒也愿意满足他这个小心愿,想了想,回应道:“那我绣一幅双飞的蝴蝶?” “两只蝴蝶?不够应景。”卢剑火速否决。 “那……那就一对鸳鸯鸟?”林灼灼红着脸道,鸳鸯戏水,够暧昧的了。 却不想,卢剑还是一口否决了,不够满意。 “成双成对的大雁?”大雁也象征着忠贞的爱情,林灼灼喃喃道。 “这些都不好。”卢剑不客气道。 林灼灼:…… 这也不好,那也不好,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应景恋人的图案了,嘟嘴道:“那你说绣什么?” “很简单啊,直接将我和你绣上去,就绣上回厢房里那幅图,你坐在八仙桌上,我捧着你脸庞亲吻。”卢剑凝望背靠墙壁的林灼灼,直言道。 龙吟坊厢房里那一幕,是卢剑两个月来夜夜回味无穷的一幕,那美妙的滋味,是他的初吻啊,若是绣出来,天天捧着看,天天能抚摸,就更美了。 林灼灼:…… 知道四表哥厚皮脸,没想到厚皮脸到这个地步。 绣出来,天天看? 莫名的,林灼灼想起成亲前一夜嬷嬷给她的那种小册子了,那般绣出来,简直像是……给小册子增添了一幅图。 臊死人了! “才不要呢。”林灼灼脸蛋鲜红似血,果断拒绝。 拒绝啊? 卢剑从来不怕被拒绝,他想做的事,总有法子办成功。既然敬酒不吃,那就只能给她……吃罚酒了。 于是乎,黑影闪电似的一蹿,林灼灼完全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,下一刻,整个人就飞起来似的,再之后,像是被一团火包住了。待回过神来,林灼灼才惊觉,她已经离开了凉凉的墙壁,来到了床榻中央,被四表哥两只火一样热的长臂紧紧箍着,窝进了四表哥热乎乎的怀里。 “真不肯绣?”卢剑轻轻抚着林灼灼散在后背的秀发,笑道。